萧霁声音暗哑,凤眼幽暗如墨。萧家四爷这些年藏的滴水不漏,自然不是蠢货,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他只是太得意忘形了,就好比自已布下了一个精妙的棋局,就要胜利了,怎么能忍得住不炫耀?
若只是跟身份炫耀也不是什么错漏,错就错在他太贪婪了,竟然看上了长歌,意欲将她献给六皇子,来巩固这利益同盟。若不是他太贪太急,也不会让四夫人去试探长歌,从而露出马脚,一败涂地。
萧璧惊道:“不会吧,你是说六皇子看上了秋家小娘子?他不是要和镇国公府的孙娘子议亲吗?不要镇国公府的兵马了?”
萧霁冷笑道:“长歌出身低,自然做不了正妻,做个宠妾正好。可惜四叔低估了长歌的敏锐度。”
萧璧惊了又惊,觉得自已在他们面前就跟个三岁儿童似的。
“哥,你的意思是,四婶去试探秋娘子时,秋娘子一个足不出户来盛京不足一个月的小娘子从她几句话中知道了四叔的身份和满盘打算,然后借我的口来告诉你?
她不会知道你的身份吧?这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萧璧觉得天塌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哈哈哈,秋家小娘子怎么会知道呢。没准她就是随口说给他听的。她怎么会知道兄长的身份?
他爹都不知道!全家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可怕,太可怕了!
萧霁也觉得有些意外,思来想去一定是那日在秋意居露出了马脚,那日他消失在秋意居,雪鸮来的太快了,而且盘查时一直在拖延时间,以长歌的敏锐度,没准会认出雪鸮来,那样知道他的身份就不奇怪了。
这么久了,她竟然什么都没问,知道他这样可怖的身份竟然还愿意和他议亲。对于他是秋意居东家的身份,她也没有追问过一句。
萧霁眯眼问道:“长歌如何了?”
“秋娘子好得很,我去的时候她还在练字呢,院门关的紧紧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哥,我觉得你不能因为喜欢秋娘子,就过度美化了她的智商,她一个青州来的小娘子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的身份,就算知道你的身份,怎么可能还敢跟你成亲?
选谁都比选你强啊。”
萧璧最后一句小的几乎听不见,他哥这身份太吓人了,一般小娘子不敢嫁的,秋家娘子怎么可能心智近妖,这也太可怕了。
萧璧见他哥阴沉的眼神,吓得舌头打结:“话,我带到了,我,我走了,哥。”
萧璧落荒而逃,出了监察司,傻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看着后面人人避之如蛇蝎的监察司,猛然拍了拍自已的脸,错觉,一定是错觉。
这一定不是真的。
秋家娘子只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爱画图纸,爱研究鲁班术的小娘子,绝对不会聪明到近乎妖孽的程度。
萧璧摸着自已生疼的脸,觉得天还是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