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替他叹气道:“我已经有些想明白了,他却仍是看不破,只怕他会被情丝终身所扰。”
一面心里想,一面吃饭,并不说话。只祝文文和小灵子还在说。
祝文文收了信,等饭吃完了,她说自己有事,便先一步出门。
又去找了那个小兵来,拉着他仔细询问梁山伯的事。
“你说你和他分头而走,他去了哪里了,可带人同去?”
那小兵道:“梁知县带了随身的四个人,其余一个没带。
至于知县去哪了,小的问了,可梁知县并没有和小人说,小的也不知。”
祝文文见问不出什么,便放那小兵走了。独自一人立在一棵树下发怔。
心道:“他兵败,逃去伯牙山,如今只带着几人出去,很明显是去找援兵。
黄猴山与那伯牙山相邻,他故意舍近求远,又不知去向哪里找兵去。他还是避开我。”
树梢微动,后院中的鸡鸭之声传来,墙那边是几个姑娘在厨房中嬉笑的声音。
锅砰了灶,碗又砰了勺,叮叮咚咚甚是杂乱。女子的笑声里还有他们谈论某个书生的名字。说完又是清朗的笑声。
祝文文一个人,立在山墙这边,夏风出来,只见影子被拉长,影中的衣衫微动。
祝文文看着地上的那团影子,长叹一口气道:“这样的好日子还要多久呢。”
同她有一样感叹的还有五日前的梁山伯。
他吊着手臂看他带出的的一千人只剩的三四百人,又看着树梢映在地上的那团影子。心中既悲凉,又心痛。
叹息道:“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了。”
就见西河端着一个装着水的破瓦罐,送到他手边道:“大人您走了这半日,喝口水吧。”
梁山伯只一只手端着瓦罐灌了几口水,抹了抹嘴,问他道:“长海和长庆的腿脚快。你让他们去前面探探路到底是哪里。”
西河道:“已经让他们二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大人还是歇歇吧。”
二人正说着,就见远处的树丛在动,长海和长庆两兄弟趟着草,跑回来了。
梁山伯见二人面上似有喜色,急问二人道:“这林子前方可有去处?”
长海道:“大人,前面那座山,叫伯牙山。我们去探听,上面是有一个道观,咱们可暂避到那里。”
梁山伯扶着西河的手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抖着手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你们叫上这人,咱们这就去。”
西河、长庆、长海、正东四人虽也有伤,可此时不是疗伤的时候。
四人忍痛带着那三百多人,负伤慢行,一行人稀稀拉拉,你搀我扶,如蟒过树林,拖延一大截。
他们一行人慢行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伯牙山下。
见这伯牙山不是很高,连着后面的是山脉。却满翠铺陈,清香幽静。
只听得鸟在林间寻伴,风过溪水带湿。山披翠衣如襟落,好山自有好颜色。
梁山伯虽手臂受伤,到底还是一个书生。
站在山脚下,向上而望,口中感叹道:“好一座秀丽的山,在这来了疗伤可真是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