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眼见安王对自己所言心存疑虑,连忙解释道:“安王殿下,你的体内有蛊虫,那你想必知道,蛊虫是如何吞噬人的魂识的吧?”
安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道:“昆仑老祖,您未免有些高看本王了。本王体内的这只蛊,并非本王所养。”
安王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实际上,这只蛊乃是小禄子所养。小禄子,也就是你们正在苦苦寻觅的那个蛊师。
他对本王忠心耿耿,故而才会将自己费尽心力养育的蛊虫赠予本王。
正因如此,本王对于蛊虫之事,也不过是略知一二,实在是所知有限啊。”
路辰听了安王这番话,心中略作思考,然后说道:“既是如此,那老道我此刻便与安王殿下详细讲讲这蛊虫的门道吧。”
话到此处,路辰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十几秒后,路辰继续说道:“这蛊虫,其吞噬人魂识的方法颇为独特。
它会先放大人心中的心魔、噩梦以及恐惧等负面情绪,使得人的魂识逐渐陷入绝境。
当人的魂识被这些负面情绪完全淹没时,就会心生绝望,最终放弃抵抗。
如此一来,蛊虫便能轻而易举地吞噬掉人的魂识。”
路辰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措辞。十几秒的沉默过后,路辰才缓缓开口:“方才小师妹对你动手,让你在一时激愤之下,将内心深处的心魔吐露了出来,并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坦然地与小师妹争辩。
这一举动足以证明,安王殿下您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直面自己的心魔,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它感到恐惧和无助了。”
安王静静地听着路辰的话,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两分钟,安王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现在的自己,确实如昆仑老祖所言,对于小时候被宫女、太监猥亵的事情,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耿耿于怀、难以释怀了。
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又多了两个,而且这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都非同一般,绝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想到这里,安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投向了路辰和时茜,心中暗自感叹:“而且,这两个人并没有用嫌恶或同情的眼光看本王,反而都认为错的是那些猥亵本王的宫女和太监。
有昆仑老祖、贞瑾伯爵这样的态度,其实对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些身份低微的人,在安王的眼中简直如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安王他从未将他们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去在意他们的看法。
安王心里暗自思忖着,人往往只会在意那些自己真正在乎的人的看法。而能够让你在乎的人,必定在你心中有着一定的分量。这些人可能是你的亲人、朋友,亦或是你所崇拜的对象,当然,也有可能是你的敌人。
就在这时,安王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路辰和时茜身上。时茜察觉到了安王的注视,连忙对路辰说道:“辰宝师哥,你看他,想一会儿就看咱们一下,想一会儿又看一眼,指不定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呢!咱们可得小心提防着点啊!”
安王听了时茜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贞瑾伯爵这话说得可就有些小心眼了,难道本王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吗?如今本王与你们可是合作的关系,怎会有那些狭隘的想法呢?”
时茜见状,嘴角也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有个伟人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
安王殿下,您和我们都心知肚明,咱们之所以能够达成合作的意向,完全是因为你体内的蛊虫起了异心。
你害怕被那蛊虫完全吞噬,最终自己也会变成蛊虫的一部分,最后连肉身都被蛊虫彻底操控。”
说到这里,时茜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我与辰宝师哥所担心的,则是那蛊虫在吞噬了您之后,获得对您肉身的完全操控权,进而将天下所有人都变成与虫子为主体的人虫复合体,把我们人类都变成它的储备粮。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都是您体内的那只蛊虫。
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摒弃前嫌,放下之前的种种恩怨,选择与安王殿下你合作。”
时茜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十几秒后,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然而,安王殿下,您与您体内的蛊虫之间的关系,远比您与我们更为紧密。
毕竟,人心难测,我们无法洞悉您内心真正的想法。
但蛊虫却不同,它就在您的体内,对您的所思所想了如指掌。”
时茜顿了顿,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如今蛊虫与安王殿下你已然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一般。
万一哪天安王殿下你突然发疯,决定与蛊虫联手来对付我们,我们恐怕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您的意图。”
安王听完时茜的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即突然笑了起来。安王的笑声中带着些许嘲讽,说道:“本王算是听明白了,贞瑾伯爵,你这是打算将本王当成牛马一般对待,给牛穿鼻环,给马上马鞍,不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它们吗?”
安王越说越气,最后甚至气得紧紧握住了拳头。安王心里暗自懊恼,自己刚才竟然还把贞瑾伯爵和昆仑老祖当成了好人,真是瞎了眼!
时茜见到安王如此大的反应,连忙解释道:“安王殿下,您先别生气呀。平心而论,您觉得我和辰宝师哥所担心的事情,有没有一些道理呢?”
时茜顿了顿,接着说道:“您总不能因为小时候被人欺负过,就觉得所有人都像坏人一样,都想要害您吧!
如果您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岂不是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死胡同里,永远都走不出来了吗?”
安王听了时茜的这番话,心中不禁一动。安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沉思了一两分钟。
过了一会儿,安王心想:贞瑾伯爵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以偏概全,将所有人都视为敌人。
于是,安王缓缓开口道:“嗯,贞瑾伯爵,依你之见,你想怎样?”
时茜见安王的态度有所缓和,心中稍安,连忙应道:“哎呀,安王殿下,您这态度才对嘛!咱们既然是合作关系,那就应该坦诚相待。
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说出来,一起商量着解决呀。
你和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对付你体内的那只蛊。
我和辰宝师哥绝对不希望那只蛊变得比你更强大,因为一旦如此,它就会占据上风,掌握主动权,到那时,我们所有人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仅凭这一点,安王殿下,你完全可以对我和辰宝师哥充满信任。”
安王听后,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本王确实想要完全相信贞瑾伯爵你和昆仑老祖。
然而,事实却是,贞瑾伯爵和昆仑老祖似乎并不愿意相信本王。”
时茜连忙解释道:“安王殿下,你这么说,就实在是冤枉我与辰宝师哥了啊!
如果我们对你心存疑虑,又何必冒着风险助你直面内心的心魔,又何必坦诚地将我们的想法与要做的事情告诉你呢?
我完全有机会让红宝像刚才那样将你捆起来,然后给你下蛊,可我并没有这么做啊!”
安王听了时茜的话,不禁眉头微皱,瞪大了眼睛看着时茜,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贞瑾伯爵,你是要给本王下蛊吗?你知道本王体内现在有一只非常厉害的蛊,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蛊敢在本王身上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