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它不想让你浇水。”

“你非要浇，浇了后，它连气儿都透不过来。”

“结果呢，结果就变成裂口瓜了。”

“对这个瓜来说，它这辈子算是就毁了。”

吃瓜人讲来这么一通似是而非，云山雾罩之辞言。

瓜农听去，满心满眼都在脚边儿的西瓜上，他却竟似听出了几分道道儿。

“吼吼，这......，你这说法新奇，我还是头回听说，有，有那么点儿道理。”瓜农跟。

见是对面儿肯听，那吃瓜人呐，干脆话匣子也打开来，又续些旁话出。

“这个，老汉呐，你见过野生西瓜没有？”

话一问出，瓜农摇头静听。

“这野生西瓜，最大的也就像橙子这么大。”

“小的呢，像核桃那么一丁点。”

“根本就不甜，特别不好吃。”

“但这个野生西瓜结出的果儿它绝对不裂口。”

吃瓜人连比划再说，瓜农听得入迷，见有顿口，也是仅跟去问。

“那......，那为什么？”

“呵，这个天地造化的东西，可能不是那么好。”

“但绝对不会有什么毛病。”

“而咱们人种出来的......”

“唉，规矩多了，毛病也就多了。”

吃瓜人解释途间，脸上隐显出些黯然。

话罢，再就埋头到瓜条里。

“呃......，那，那规矩总还是要有的呀。”

“老话不是说嘛，没规矩它不成方圆呐。”

瓜农老汉实诚，此言也较憨厚。

“哼，有句话，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听说过吗？”吃瓜人忽来辩驳。

“哦......，听，听过的。”瓜农回。

“那如果有人要你去死，你死不死？”

吃瓜人猛将话题扯进生死间，瓜农一时懵住，显然，这事儿他平时从未想过，也就不知道如何作答也。

观瞧，吃瓜人反倒自言自语起来。

“我呀，以前养过一头牛，它跟其他的牛不一样，它本身是拉犁的黄牛，可长的却又黑又瘦，担不上活计。”

“可你别看它瘦瘦小小的，一米多高的栅栏，它倒噌一下就能跳过去。”

“成天呐，这牛它不愿待在圈里，也不喜到地头来。”

“吃饱了就跟村儿里厮混。”

“看见什么动静，他就学着跟叫。”

“有时候给你弄出点儿狗叫声，有时候是鸭子叫。”

“再有，鸡叫也是在行。”

“学的那叫一个像。”

“因得这通本事，那村里人呐，是没少笑话它，说他不正经。”

“成天竟干那些个不是牛干的事儿！”

“丢了本分。”

“后来......”

“有一次它偷偷学了怀里娃崽的哭闹响动。”

“哼，这一来，算是惹了祸啦。”

吃瓜人绘声绘色讲得故事，可临到结尾，却又是突来顿口停住。

听及仔细那瓜农老汉，忙不迭地，就追询去。

“呃......，祸，惹了什么祸？！”

见瞧，吃瓜人却不愿再编下去。

索性一甩手，抹了把嘴。

“嗨，算了，不能跟你再说了。”

“老汉呐，我还有事，得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