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寺庙(2 / 2)

黑白杀天 别山尾 1509 字 1个月前

排斥一切亲情约束,不主动融入到生活中。

小吏察觉到贲剑看他,捏着八角胡子,蔑视贲剑眼神。

同一种眼神见多了,自是不在意对他没有危害的眼神。

只要老老实实将银子交上来,小吏愿意让贲剑看个够。

“贲阿爹,没有银子也可以,你家里的老牛刚好抵税,我们牵走老牛也行。”

“银子和老牛选一个,不要让我为难啊。”

“官爷,家里有半两银子,银子你先拿走,剩下的我想办法,一定早点上缴。”

贲阿爹满脸堆笑,低声下气的恳求。

老牛是家里的唯一劳动力,没有老牛没法种地。

而且,一头老牛市价五两银子,不是一两三厘银子。

因为一两三厘银子,让小吏将家里的牛牵走,那是万万不行。

小吏摆摆手,烦躁驳斥。

“要么一两三厘银子,要么牵走老牛。”

衙役跃跃欲试,目光盯着贲家的老牛。

贲剑站在贲阿爹身后,大声坚定说道。

“建寺庙家里出了三个人,应该减税三两银子。”

“三两三厘银子减去三两银子,家里缴纳三两银子就可以。”

“皇榜上写的清清楚楚,建立寺庙的军爷也说的清清楚楚,难道皇榜上的字是假的,还是军爷说的话是假的。”

小吏目光盯向贲剑,敢拿皇榜拒绝缴税。

一群低贱的贫贱之人,字都不认识,能认识皇榜上的字。

军爷说的话是真,聊天被贲剑听到也有可能。

但在这一片一亩三分地上,他们的话是圣旨,比圣旨还要好使的圣旨。

捏着八字胡,小吏给衙役一个眼色。

衙役抽出随身木棒,对着贲剑打去。

侧身躲开木棒,抬手抓住另一个木棒。

衙役诧异贲剑居然敢反抗,抓住他手中的木棒。

抽出刀,一刀砍向贲剑。

四个衙役同时进攻,刀锋相对,失去修为,肉身的灵敏也降低,躲不开砍过来的刀锋。

左挡右避,躲开四人的围攻。

木棒脱手而出,大刀横划,划破贲剑大腿。

两名衙役一左一右,同时进攻。

单刀插进肚子,小腿再次被砍中,贲剑倒在地上。

四名衙役气喘吁吁,恶狠狠再次补刀。

贲阿爹跪在地上求饶,祈求衙役放过贲剑,同意小吏牵走家里的老牛。

小吏捏着八角胡子,眼神冷漠,看着贲剑躺在血泊中。

第一个跳出来的人一定要死,不死怎么继续收税。

该死的卑贱之人,老老实实缴税就行,非得惹他生气,让他翻脸才行。

自己死了一命,还让衙役受了伤。

有点身手就以为可以挑衅衙役,真的以为衙役是吃素的。

“据不交税,按律当斩。”

“将他的尸体挂在村口,让所有人都知道抗拒缴税的下场。”

一刀划过贲剑脖子,衙役拖着贲剑尸体走向村口。

绳子绑住双脚,挂在村子口的大树上。

干枯老树光秃秃,没有一点绿色。

衙役牵着老牛路过贲剑尸体,一行人有说有笑离去。

贲阿爹站在贲剑尸体下面,捡起地上的碎石头垒起。

家里没有粮食,又刚刚死了人,没有祭品。

贲阿爹回到家中,看着一家老小,沉默着不说话。

米缸里没有米,锅里没有野菜。

半两银子被小吏拿走,也没有一点点钱。

贲阿爹拿起鱼叉离开家,走向不远处的河。

没有人愿意吃鱼,不吃鱼一家人就要饿死。

寺庙建好,日子没有变好。

拜佛的人穿金戴银,他们这些建寺庙的人活活被打死,又要活活被饿死。

不责怪贲剑冲动,每年收税都会死人,只是今年轮到他家。

走过贲剑尸体,贲阿爹没有看贲剑。

尸体挂在树上,风吹过,尸体摇摇晃晃,就像是冬季的丝瓜瓤子。

灵魂离开身体,贲剑看着平静的一家人。

没有人哭泣,没有人伤悲。

似乎死去的不是亲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衙役牵着老牛,小吏有说有笑,调笑着刚刚的经过。

不知死活的人很多,杀了一个人,不如杀了一只鸡。

杀鸡还可以吃肉,杀人不能吃,还要费劲去处理。

等着贲阿爹收尸,他们又可以赚一笔埋尸钱。

地主家的地不能白用,埋葬尸体也要钱,不能白白使用土地。

笑声随着风飘向山间,竹林晃动,将笑声传向更远处。

站在空中,看向山顶建好的寺庙。

檀香袅袅青烟,诵读声阵阵悦耳。

山下长河奔流,流向不知处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