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隐不允许自已有任何躲避的行为。
清凌凌的目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的感,仿佛要透过对方那双清浅的眼珠忘进灵魂的深处。
不允许他逃避,也不接受含糊的谎言。
宫泽迟松开了一直拉住对方的手掌,不想被对方感触到自手心往外,缓缓分泌而出的薄汗。
“没有为什么。”
他沉吟了一秒,唇角上翘的弧度越发加深,“那只是我在那一个瞬间作出的本能反应,没有考虑那么多的原因。”
“我也并不后悔,你看,我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我们都活下来了。”
鸦隐的目光闪了闪,随后往下垂落到对方搁在被子上微微攥拢的指节,‘噢’了声。
“那你呢?你不是也在我被砸晕后,没有放弃,带着我一块儿逃命吗?”
宫泽迟本来想问为什么明明都救了你了,现在看起却一副十分别扭的模样。
但又怕把人惹恼,于是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旁敲侧击。
鸦隐摆了摆手,顺势调整了一下侧坐在床沿边的姿势,往外坐到床外的椅子里。
“你都替我挡广告牌受伤了,我要不管你,那还是人吗?”
拉开的距离明显让她稍稍松了口气,整个人的状态也变得自然了些。
甚至故意挑眉玩笑道:“怎么,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么黑心肝的人吗?”
宫泽迟见她面上的神情变得自然鲜活了起来,心里打了个突,莫名觉得‘失去了’点什么。
在这样‘不甘’的因素影响下,他不再犹豫,又将话题往回扯,甚至探究得更深:“你刚才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明明都醒了,医生说了也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为什么?”
见对方迟疑不答,宫泽迟将脑袋朝着她所在方向扭过去。
心底竟莫名地生出了些勇气来:“因为觉得欠了我的?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回应我的感情?”
“还是,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听了这话,鸦隐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脑袋是不是被砸得出了问题。
紧跟着就想嗤笑对方想太多了——
她要是会因为‘救命之恩’便以身相许,那早就对于烬落那个家伙大为改观了。
她只是,只是稍微有点惊讶罢了。
“我去叫医生过来,再给你看看脑袋。”
鸦隐站起身,并没有正面回应对方的问句,但这话落入宫泽迟的耳朵里,便是在哂笑他自作多情了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不想结束和对方的独处,伸手抚住了额头,发出了一道低吟:“我没事,只是头稍微有一点点晕。”
“你就在这儿,多陪我一会儿就好了。”
鸦隐刚站起来想要往外走的身形一缓,迟疑道:“头疼的话,不是更应该叫医生过来仔细看看吗?”
“砰”的一声脆响,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