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夫人和盈珠迟迟没有回来。
柳寒松一家三口也迟迟不出现。
傅晏铭等了快半炷香的功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单是母亲和小妹就算了,怎么是这两拨人一块儿,隔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难不成,出了意外?
傅晏铭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回头去看,正好看见韩靖衣转头,也因此捕捉到她眼中来不及收回的厌恶。
厌恶。
好端端的,这位卫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么会厌恶他?
傅晏铭自认没有得罪过韩靖衣,可母亲和柳家人的迟迟不来还是给了他危机感,他迅速在脑中回想何曾有任何露馅的地方。
为了避免影响自己的名声,每次和柳霜意相会,他都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敢肯定,除开贴身伺候的人,没有人会发现他和柳霜意的关系。
上次柳霜意跟随她兄长一起去鹿台山,也是因为他同柳元青称得上一句好友。
难道是……
傅晏铭心神一凛,原本已经收回来的目光再次看向韩靖衣。
这回韩靖衣没躲,奇怪地看过来:“傅公子看我作甚?”
“我脸上有脏东西?”
她这样坦然,倒叫傅晏铭不好答话。
“没有,只是母亲和妹妹迟迟不归,想托韩小姐去寻一寻。”
韩靖衣挑眉,刚要转身,就见柳寒松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后头除了柳母和柳霜意,还有荣国公夫人和盈珠。
只是去时柳家人面色凝重,荣国公夫人神情忿忿。
来时柳寒松和柳母更为恼怒,荣国公夫人的神情却透着股拘谨。
韩靖衣知道事情成了,她笑起来:“不用去寻了,夫人和山长他们一块儿回来了。”
傅晏铭确信自己这回没看错。
韩靖衣脸上的笑容就是幸灾乐祸!
然而此刻他也没心思去思考这些了,因为他看见了荣国公夫人的脸色。
“母亲——”
他下意识上前,唤了一声。
荣国公夫人一个冷眼,厉声道:“闭嘴!”
傅晏铭只觉得脑中轰鸣一声,悬在喉口的心重重砸落下去。
“母亲……”
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余光里的柳霜意忽地快步上前,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傅晏铭,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那双曾温柔为他整理衣领的手,那双曾为他绣下贴身荷包手帕的手,那双曾乖巧躺在他掌心的手。
此刻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恼恨,重重打碎了他的轻狂自大,打碎了他温文尔雅的面具。
告诉他,他的计划失败了。
傅晏铭捂着脸,第一反应是去看荣国公夫人。
却见方才还像母鸡护崽般护着他的母亲,眼中全是失望和恼恨,就这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母亲?”
他不愿承认计划败露的事实,艰难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柳小姐?您这是何意?”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