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是说(5)命运的犹格索托斯(余息)(2 / 2)

残骸罪键 涯舜梁 4843 字 18小时前

逃了出来,余息只感觉放松了不少,老实说,谈论自己的家人确实会让他有些难为情。

“唉……去找存希吧……”余息叹了口气,准备回厨房去拿剩下的盒饭。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安静的有些渗人。

雨停了。

月光与繁星透了下来。

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存在。

余息不由得愣了神。

在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穿破布的黑色身影……

他如同上个世纪的胶卷,浑身像是抽帧一样地向自己伸出了手。

“打开门。”

一瞬间,余息的视界发生了改变,在他的眼前,一道新的风景得以展开。

天空被银河的漆黑包裹。

只有那拥有无数光辉的球体在散发着光芒。

余庆挡在自己身前。

身后是压倒在他身上的建筑碎片。

一根钢筋刺穿了他的心脏,并直直地刺入了自己的眼睛。

自己的腿已经被压断,并且没有了知觉。

余息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向上看去。

只见余庆的双眼无神,似乎是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他依旧用尸体为自己搭了个小空间让自己可以存活。

这一切是怎么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失去亲人的茫然让他的内心不断地质问。

他只是在哥哥的要求下睡了一觉。

醒来时,哥哥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并用身体护住了自己。

余庆最后用自己的死亡保护了弟弟,换成谁他都会这样。

因为他曾经经历过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悲剧,所以自然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有那样无力的表情。

最终,余家的诅咒还是落在了余息的身上。

他看着余庆死前的表情……

他在笑着,是保护了什么时,发自内心的笑声。

这到底是怎么了……

爸爸呢?

妈妈呢?

祈哥呢?

谁都好,快来救救他吧……

一时间绝望如同铅般灌入他的脑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死亡让他无比的恐惧,恐惧亲人就那么离去,以至于让这个初中的孩子面临崩溃的结局。

他绝望地哭喊起来。

但崩溃并不能解决问题。

谁也不能。

余息只好强忍着疼痛将钢筋从自己的眼睛里拔出来,多亏了肾上腺素,他没有立刻晕厥过去。

但这也消耗了他大部分的力气。

正当他打断有下一步动作时,周围的瓦砾和水泥碎片却突然地被剥开了……

一切都在缓缓地向上浮动。

而当那些压在他们身上的建筑残骸被层层剥开……

余息与那散发着无限光芒的球体对上了视线。

其没有眼一类的器官,但却是给人以被凝视的感觉。

其发出一阵阵的呼唤。

那是一段死亡的回音。

祂在问,他无法回答。

无法理解的语言在一瞬间贯穿了余息的大脑。

他这时才得知了自己的名字。

犹格索托斯。

绝望是一片枯朽的野草,若没有野火焚烧,将永远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闭上了沉重的双眼,同那位神明一起。

余息的尸体落在野草中。

他也就成了野草。

然后,大地和海洋将其掩埋,野草吸取那些枉死者的养分,便是生了根,还要开出一朵红花。

时空他不打算放过任何人,过去的疯狂和腐朽自诩因果和命运将一人一神吞噬。

兴许是犹格索托斯的精神早已腐烂,又或许因为虚无中的猛毒,世界便只剩下了余息。

余息便成为了犹格索托斯。

戏剧性的,他知道了时空中的那一幕。

自己的哥哥砍下了父亲的头颅。

而犹格索托斯则将桐祈吞入了门中。

世界的奇点也在这一刻走到了终焉。

可是上帝已死。

野草们开始疯长。

他们期待着有什么能化作火焰将一切变为灰烬。

然后,那火红的花朵中,驶来了来自世界之外的苦痛,和救赎。

“你是?”余息\/犹格索托斯,以身和命化作了门和匙,门被打开了,可其所带来的乱流将整个世界的因果给嚼的稀烂。

犹格索托斯是命运的犹格索托斯。

凡有文明,作为门的他就一直存在。

但终极之门后只有无尽又无限的虚无,似是世界只能让他们这样看到。

但视线中唯一的红花却成为了唯一存在的事物。

红花对着死亡低语。

“你想,拯救他们吗?”

“我生来便是门,若是无人能跨过,无人能拯救,那我便不因作为门。”

犹格索托斯\/余息,如是说。

“你想救生命。”

“我想救这世间的一切,让世界再无苦痛,让灾难不再降临,让存续的药毒不再侵蚀任何的文明。”

“为何?”

“因为生命本不该如此。”

“所以,我需要一把野火,烧尽一切的枯朽,让时序重转,来给予一个新的未来。”

“以门和匙为根源。”

门和匙超越时空,是一切因果的总和。

“我明白了。”诺亚\/红花点了点头。

向余息\/犹格索托斯伸出了手指。

虚无中,两人的手指触碰在了一起。

红色的网格覆盖了整个世界,并将时空逆转。

在这一次的回归中,伴随着余息降生的,还有一位名为姬存希的少女。

无限螺旋的创世纪,由神和诺亚构成。

那便是一切的起源。

…………………………

余息从那段记忆中苏醒,很快开始颤抖起来。

而眼前穿着长袍的老人此刻却已经消失不见。

一切疑惑似乎都因为这段记忆而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余息会在人不见了以后本能的认为人已经死了?

因为他在和余庆告别后,第二次睁眼时,余庆便死在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那么多的世界里都有余息的身影?

因为他是犹格索托斯的投影,而犹格索托斯是命运的犹格索托斯,所以当一个拥有同因的对象来到身边时,两人会有最本能的吸引。

为什么他能够记得诺亚重置时间前的事情?

姬存希的私情先不谈,本质上的原因:他是犹格索托斯的投影。

为什么姬泣会让他当继承人?

因为他是犹格索托斯的投影……

他是钥匙。

是终极之门的钥匙。

………………

这一消息太过震撼,几乎可以说是解决了他所有的疑惑。

大脑似乎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翻出来说道说道,但理性告诉余息,这并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但该做什么?他现在也不清楚。

老实说,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世。

无论如何,他都是余息。

而此时,姬存希却已经悄然无声地来到了余息的面前,她眼含热泪,像是最后的塞壬终于等来了她的挽歌。

“你……想起来了?”

“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人,他一抬手我就记起来了……你别哭,我没事的。”余息第一次面对姬存希这样,所以显得有些慌乱,他自己都没从混乱中走出来,心里却本能的关心别人。

“话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忘了这件事对你没有坏处,那个来自另外世界线的余庆应该也是不想让你记起来吧。”

可惜,都失败了。

余息是犹格索托斯,不然他记起来确实会减少他很多的负担。

因为一旦记起来,他就要去面对犹格索托斯的计划,而那些计划并不应该让一个刚刚成年的人去背负。

更何况现在也不需要他去打开『门』了。

“话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余息想办法冷静下来,并朝着姬存希问道。

“哇~你给全部人都做了盒饭,唯独忘了我,你这样对我是会遭报应的哦。”姬存希又换上了那副戏耍余庆的表情,但经常被这样挑逗的余息也没有按着她的路子来,反而是贼笑着说道:

“所以?吃还是不吃?”

“肯定吃啊,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给朕~朕饿着也是可以的~”

“哎呀~别演了~皇上~在别人面前你又装正经,我去给你热热。”

两人皆是戏精上身,但他们的日常确实是这样不定性的。

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诺亚会不定期为姬存希更换躯体,而不同的躯体会有不同的激素反应,从而导致姬存希私下神经兮兮的,不过她也就只把这一面展露给余息,其他的,姬泣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女儿是真的大小姐人设。

“那我要多吃点肉,给我多加点。”

姬存希拉着余息的手就往厨房走,余息先是老脸一红,然后任由着姬存希拉扯。

…………………………

饱饭过后。

两人坐在雨后的天台,俯瞰着他们新建起来的城市,姬存希身体侧倾靠在余息的肩膀上。

“我还以为,你回忆起来以后会变一些呢。”

“嗯……我不会变的。”

“是吗?经历了这么多,你哪怕没有对我或者犹格索托斯产生一点的怨恨吗?”姬存希继续问道。

“就算有也没法把你们怎么样吧……更何况,所有人都只是想找一个出路,当时虽然会怨恨你们,但现在,大家都没事,我也没有理由去追究了。”

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无论因何而起,擅自伤害他人都是不允许的。

“如果真的有什么,我会和你一起背负的。”

“嗯,我会的。”姬存希笑着回应道。

“老实说,我当初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获得什么史诗级加强……结果……我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我有什么变强的地方……刻名好鸡肋啊……”

毕竟见识了那么多的飞檐走壁、尾气劈海、一刀斩断世界线之类的高端战力,余息的出现就像是一股子清流。

但男人也想刷刷帅,余息也想来一波帅气的救场,类似超人那样。

“也不算鸡肋啦,在你们的世界里,刻名的强度是根据同类信息算的,那些世界里的你含金量最高的就是诺亚的创造者,能诞生刻名本身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被称为奇迹了。”姬存希安慰道。

况且能容纳诺亚携带的所有世界的信息,就已经说明了余息刻名的含金量了,他的存在不仅是高,还很宽。

“这样啊……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姬哥有一点怪怪的。”他平时可不会心血来潮的讲故事。

“嗯,他和黄衣之主融合了……”

“……真的假的?”

“真的。”

“那那群姬家的岂不是要拜一拜他?”

“我和他说过,但他一脸嫌弃地说不要。”

“嗯……也对呢,他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整改他们来着。”

“确实该整改一下呢。”

“不过一想到工作量……”

“那还是要像以前一样,接你的肩膀让我依靠一下喽。”姬存希闭上了眼睛,轻轻地重新靠在了余息的肩膀上。

“话说我们余家怎么都是当秘书的料啊?”余庆给白鹭庭打下手,自己给姬存希打下手……

“家族遗传,我的朋友。”

夜晚安静地有些吓人,姬存希也很少在这种时候还在外面看着月光和城市。

突然不远处的楼房开始亮起了灯光。

紧接着一个街区便重新被人的灯光点亮。

“他们都来了呢……”

“这说明,大家一天的工作并没有白费。”

两人相视一笑,便不再言语。

“可惜啊,很快就要白费了。”

不知何时,那危险的身影已然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红色的头发随风而飘。

金色的眼眸中蕴含着星光。

在月光下。

白辰宫来到了两人的面前。